哈密瓜味月饼

人生理想是做个浪漫的艺术家

【文祺】晚风说戏


  民国流水账


小学生文笔

(明明文笔幼稚到不行,偏想写些深刻的东西)

 




“青衣是梦。是男人的梦,也是女人的梦;是一个人的梦,也是一代人的梦。”






“武家坡前问一问,贞洁烈女我王宝钏”




刘晚第一次见阿风是十岁那年,一家子去梨园听戏。半大的小子能听懂什么,只看着台上身着青衣的人儿嘴里咿咿呀呀的唱着。外婆说那叫京剧,台上那扮王宝钏的孩子今年刚满十四岁,也是第一次登台。




“姐姐你真好看!”

小孩儿定是藏不住心思的,心里想着,便喊了出来。台上的人跟他对上了眼神,好像有愣了那么一瞬。外婆捂着他的嘴告诉他,那是哥哥。周遭的客官也觉得这刘家的小少爷倒是好笑,玩笑道:“给你娶回家当媳妇儿怎么样?”

刘晚不答话了,他倒是听得出这是人家逗他玩呢。男人和男人是不能结婚的。





“这哥哥真好看”

便是十岁的刘晚对十四岁的阿风的第一印象。





之后刘晚便常吵着要去听戏,说是听戏,可也只点着名儿要听阿风唱。戏班的老班主可是高兴坏了,这刘府的小少爷愿意来,自然是贵客,说什么是什么,便总让阿风上台唱。





“自从别兄转家乡,朝朝暮暮思梁郎”



阿风在台上唱,刘晚就坐在台下乐。

等阿风唱完了,他还要扑进人怀里,一口一个“阿风哥哥”地叫。




阿风心里也明白,以自己的资历能有这么多登台的机会多亏了刘家这小少爷。他本以为刘晚也只是图个新鲜,过段时间便不愿意再来。可是,刘晚好像越来越起劲似的,后来甚至找着他上街玩,戏班规矩虽严,可谁敢违背刘家小少爷的意思,也就由着他去了。阿风能有机会出门自然也高兴。





“悲悲切切窑门进,不知何日转回程”




日子就这么过了大半年,刘晚来的次数愈发少了。数数天数,已经整一个月没来梨园了,阿风也就当他是厌了,又回到以前的生活,除了不能出门闲逛以外,好像也没什么不同,每天还是照常练习。但又总觉得缺点什么,可能是少了小孩儿在自己耳边吵闹的声音吧。倒有些不习惯了。





“小孩儿到底是小孩儿,没个长性”

阿风这么告诉自己。





刘晚也是想去找阿风的,可是家里又给他请了个教书先生,这先生嫌他背书背得不好,不让他总往梨园跑了。


怎奈何刘小少爷软磨硬泡,刘父便与他约法三章,规矩这么一严,刘晚便真知道上进了似的,恨不得整日泡在书海里,就为那一周一次同阿风见面。




“这才是今生难预料,不想团圆在今朝”





两人最常去的地儿,就是茶楼。

阿风喜欢听书,两人便总去。时间久了,这茶楼的一楼正中间便总是有这样一番景象:年纪稍长些的男孩儿聚精会神看台上的说书先生,稍小的那个总是盯着他哥哥看。




“阿风哥哥只有干两件事儿的时候眼睛里是闪着光的,其一是唱戏,这其二便是听书”

刘晚看得出,阿风喜欢听书。




所以那时,十一岁的刘晚对十五岁的阿风说:“阿风哥哥,等我长大,就开个茶楼。我说书,你唱戏。”





那时,阿风总是笑着的。阿风笑着告诉他,你还小。阿风笑着拨弄他的头发。阿风笑着,可刘晚觉得他不高兴。因为那眼底温柔的笑总是带着一丝刘晚看不懂的忧愁。




“春秋亭外风雨暴,何处悲声破寂寥”




学戏自然是苦的,戏班的学徒也有那么几个坏心眼儿的。自从遇见刘晚,有几人便总是找他麻烦。比如清早看到自己的牙缸被半埋在院儿里的柳树边,晚上睡觉自己的被褥被人浇了水,刚洗好的衣服被弄上了油彩。阿风什么也不说,还是照常学戏,好像什么也不在乎似的。

时间一久,那几人自知无趣,便也不再做了。




但这京城里,人多嘴杂,有些事儿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。什么说法都有。

阿风自然明白,自己平白得到了刘家小少爷的关注,总会有人说闲话。




“没关系的,只希望刘晚不要知道就好”

刘晚那么纯粹的小孩儿还是不要懂这些了。






后来,刘晚果真去学了说书,拜了这北京城里最有名儿的陈老先生。可这说书哪是那么容易的,学了五到八技还有三种功夫,刚掌握了“梁子”就要学方口,方口学完还有活口。可把刘晚给愁坏了。


愁归愁,刘晚还是照学不误。整日整日待在陈老家,该练的时候练,得着空儿了就缠着要师兄们说上几段儿。


日子过着,尽管再忙,刘晚也还是每周都要去趟梨园,美其名曰听戏,可又有谁看不出刘晚待阿风的不同。





“这声音似在东墙来自西厢,分明是动人一曲《凤求凰》”





“阿风,我喜欢你。”

十六岁的刘晚不再是小孩子了,有宽阔的肩膀,结实的胸膛,有比哥哥高出半个头的身高,也有对阿风的一腔深情。

刘晚知道的,一定知道的,他知道他的阿风哥哥不会拒绝他的,从来不会。




二十岁生日那天,刘晚的话一整晚都在阿风耳边回荡。他已经记不起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刘晚,怎么回到戏班的。但他记得,心脏被那四个字撞击时跳动频率的骤然升高。

要说震惊,其实没有那么出乎意料。毕竟少年人的心思很好猜,而刘晚对阿风更是毫无保留。阿风早该察觉到的。





阿风知道,自己或许不该答应的。他什么也没有,只会唱戏。如果没有遇到刘晚,他定会一辈子站在戏台上演绎各种人生,而出了戏,褪去戏服,洗净油彩,他还是他,一个人走,独自生活。他给不了刘晚什么,更给不了刘府什么。


可他还是犹豫了。


他早就动了心。






“或许是我,将他引入歧途”

阿风知道,自己喜欢刘晚,好久了。





再次见到刘晚,是一周后了。清早,正吊嗓子,师弟跑来说刘家小少爷找他。

出了院儿,就看见那人站在门口那棵柳树边。小时候,刘晚总是喜欢在等他时掐一枝柳条在手指间卷着玩儿。


和那人对上了视线,刘晚眼里满是期待。



“说喜欢我是要和我在一起吗?”

“是。”

“好。”






“歧途又怎样,如果有他,我愿意走一辈子”

刘晚又怎会不懂。








“粗茶饭还胜那黄金斗印,愿此生常相守怜我怜卿”




“说书唱戏劝人方,三条大道走中央,善恶到头终有报,人间正道是沧桑。”

台上人一袭长衫端坐于桌子后,醒木一拍。



这是刘晚出师后第一次登台,他又想起初见阿风时,他的阿风哥哥也是第一次站上戏台。台上青色布衣也遮不去的纤细身段,一双眼睛似是提防却也饱含哀伤。


那人如今正坐在台下,那双温柔含笑的眼睛始终注视着他。





“阿风哥哥,我的阿风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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